玫瑰的名字
作者:安伯托‧艾可(Umberto Eco)/著
譯者:謝瑤玲
出版社:皇冠
一樁中世紀修道院的謀殺案,一位聖芳濟修士威廉,一位記敘故事的見習僧埃森,一步步逼近陰謀的核心,一連串的謀殺案。
一個接著一個,彷彿接照啟示錄的七聲號響,策劃了七件離奇的死亡。
亞里斯多德遺失的手稿──《詩論》的第二部分──包括他對喜劇和笑的理論,在圖書館裡被發現了,並且,有人不息任可代價來阻止這本書的流傳。『他變態地深愛他的真理,因此為了摧毀虛妄便做得出任何事情,他害怕亞理斯多德的第二本書,只因那本書或許真教人如何扭曲每樣真理的面目,這樣我們才不至於變為幽靈的奴隸。說不定,那些深愛人類的人所負的任務,是使人們嘲笑真理,「使真理變得可笑」;唯一的真理,在於學習讓我們自己從對真理的瘋狂熱情中解脫。』
書中對異教徒運動,天主政權對異端的控訴、迫害、洗腦及地窖內的審判的描寫,無異於《一九八四》的「老大哥」,史達林式的整肅。『接受苦刑或在苦刑的威脅下,一個人不止會說出他曾做過的事,也會說出他可能做的事,即使他根本一無所知。他一心只想死。』
『書並非是要讓人相信,而是要讓人質疑的』這一句道出了批判式閱讀的精神。『一個「狼吞虎嚥」的讀者,他可以背出所有圖書館裡的書,但是他有一個奇怪的弱點,那就是他沒有創作的能力。』或許這裡的創作能力,是由吸收、內化、批判、質疑等所組成。
故事中唯一的愛情故事發生在埃森身上。「地獄深淵裡狂喜的跡象」,立過誓的見習僧埃森如是低語『看呀,妳是多麼美,吾愛;看呀,妳是美麗的。妳的頭髮就像一群躺在基列山旁的羊;妳的唇就像一條紅線,妳的下巴就像一瓣石榴,妳的頸子就像大衛在上面掛了一片小銀盾的塔。』當那女人像埃森靠近,舉起手撫摸他的臉…「不知道是該逃開她,還是更靠近她,腦海中震盪不已,彷彿約書亞的喇叭就要把傑利哥城的城牆震塌了」。埃森想要碰她,同時又怕觸摸她。埃森突然想起『孩子,當瘋狂的愛來臨時,人類是無能為力的!』他領悟道,不管他現在感覺到的是魔鬼的陷阱或是天堂的恩賜,他是沒有能力抵抗驅策他的衝動的。這一段邂逅時的惆悵、猶豫和遲疑,就如曹植在《洛神賦》所寫的「抗瓊珶以和予兮,指潛淵而為期。執眷眷之款實兮,懼斯靈之我欺。感交甫之棄言兮,悵猶豫而狐疑。」
埃森受到對女孩的思緒的折磨,無時無刻不想起她,期盼再見到她。埃森在圖書室讀到「愛是一種本質憂鬱的思緒,是一種反覆想著某個異性的臉龐、姿態或行為而產生的結果」。他找到一段治療方法,並且決定相信之,「讓患者失去和所愛之人見面的保證和希望,這樣一來他的相思和慾望自然就消逝了」。書中描述埃森的悵然若失、徘徊依戀,亦如《洛神賦》中的「於是背下陵高,足往神留。遺情想像,顧望懷愁。冀靈體之復形,御輕舟而上溯。浮長川而忘反,思綿綿而增慕。夜耿耿而不寐,沾繁霜而至曙。命僕夫而就駕,吾將乎東路。攬騑轡以抗策,悵盤桓而不能去」。
這是一本多層次的小說,除了在解謎推理過程中提供娛樂外,其中豐富的主題,更是精彩,無以名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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