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/28/2008
教宗的洗手間
教宗的洗手間
諷刺又寫實的謬劇。烏拉圭邊界小村莊,聽聞教宗即將來訪,預計有上萬群眾將隨著教宗來到這個小村莊,村民們無不卯盡全力拚金濟。
為了迎接教宗與群眾所帶來的商機,村民們日以繼夜勤奮工作,灌香腸、做燒餅、蓋廁所,傾家貸款買食材、買磚瓦,冒險跨越邊境走私,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境外搬運稀有的馬桶,為的就是在教宗來訪的那天大賺一筆,貼補家用、改善生活、供小孩子上學。
這跟台灣近日為了迎接團團跟圓圓,業者趕著推出應景商品,期待熊貓的到來能掀起一股潮流與商機,是不是很像呢?
跟台灣近來為了迎接大陸觀光客,為了迎接消費券,業著無不竭盡所能,準備迎接人潮,振興台灣經濟,是不是也很像呢?
貝托的小女兒希薇亞,夢想成為一位記者,然而,在那個貧困的社會她的性別角色被期待為,應該像其他的「乖女孩」一樣,上裁縫學校。
而這部片中,不乖的女孩(希薇亞)與女人(卡曼,希薇亞的母親,貝托之妻),卻比投機、汲汲、夢想投資泡沫的男人們來的深謀遠慮。卡曼為了希薇亞的將來,節制的控制支出,不願意將希薇亞的未來給花掉,花在風險與可疑的泡沬上。
她無意間發現貝托維持家計、打造廁所的資金,是來自於「走私」貨物。這讓貝托,她的父親,在她心中的形象更差。而貝托也在最後東窗事發後,受到卡曼與希薇亞痛心地輕蔑與不解的對待下,失魂落魄地如行屍走肉般焦慮。焦慮到急需資金的他連該收的款都沒去取。
在三百名媒體記者的陪同下,教宗來了,伴隨著總計四百名的人群(包括三百名記者)來了。在短短的演說結束後,全部都離開了,只留下錯愕、失望的材民。
團團、圓圓的到來,商機、和平與希望有伴隨而來嗎?還是,伴隨而來的是對動物/權的傷害?與依然佈署著的一千多枚飛彈的疑懼?
教宗與這四百多的人潮,並沒有為村莊帶來想像中的商機,倒是帶來糾紛、失和、猜忌與泡沫(樂觀的人類總是對泡沫充滿希望的呀)。
希望後、失望後、絕望後、憤怒後、無奈落魄後,村民們又重拾純樸、樂觀的生活,彷彿這場鬧劇不曾上演。
希薇亞與卡曼在電視轉播中,看到貝托奮力為一家生計扛著馬桶直往家裡奔,看到貝托屢屢被拒依然在街上拜託人們來上他打造的廁所。這個令人惋惜的落寞,這場鬧劇的真象,卻成了重新凝聚貝托、卡曼、希薇亞一家人的契機。
這樣的沈重,總是容易令人想起自己的家人。家人辛勞工作的背影,撼動人心的汗水,總是在子女心中留下揮之不去的疼惜與感動。
尾聲,貝托在他所蓋的廁所中,靈機一動的喜悅與樂觀,似乎也意味著,另一場鬧劇,另一場謬劇,即將上演。
或許,即將上演的是喜劇也不一定。
那麼,現實中的我們,搶搭科技新貴列車而進入了電資學院的我們,搶著響應「兩兆三星」而將系名冠上生技、光電、半導體的我們,搶著投資泡沫而住進綠色套房的我們,搶著脫貧與文憑而一路升學的我們,期待「三挺」口號落實、期待擴大內需(綁椿?)救失業而向未來挪用數OO億的我們,是不是也不過是一齣齣的謬劇?
謬劇,不過就只是一個不得不然的現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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